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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想去草原深處,放一群馬

            我想去山丹,放一群馬。馬放南山,風吹草低,馬兒的皮毛像雪山的粼片,閃動著絲綢的光亮,山丹大地如土佛寺里的金佛般安詳。

            那些馬兒,原本就是一群載著驃騎將軍霍去病射向祁連的箭矢!那時的它們,在公元前121年的春天里奔跑,馬鬃飛揚,棕紅如血。那是怎樣的一種濁浪排空、壯懷激烈?

            曾經兩上山丹,都是草原最美的季節。

            第一次去的時候,和同事們坐著大巴車在草原中迷失了方向,先是從西向東,后又從東折向西,兜兜轉轉跑了幾個小時。青色的草叢間,雜色花兒七彩的笑臉,仿佛一下子將我們帶到了天邊,又像是來到了地心的深處。那時的我剛從南方來,草原的遼遠是我心中行走的天涯:“胡馬,胡馬,遠放燕支山下。跑沙跑雪獨嘶,東望西望路迷。迷路,迷路,邊草無窮日暮?!边@是生長于水鄉深處的我,曾經多少次向往的詩詞里的景象,可第一次見到遼闊的草原,還沒看到盛唐詩人韋應物這《調笑令·胡馬》里迷路的馬群,我們卻先迷失在草原之中。

            再次去山丹的時候直奔焉支山,坐在野花搖曳的焉支山坡,看草甸從山腳一浪一浪地鋪向祁連山邊,有大江大河奔涌的聲音,轟轟隆隆地滑過耳際。那一刻,我仿佛看見搖曳的水花,在大地上漫延。其實,草木本就是一種有根的水,它們以生長的姿勢,漫延在我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……在我遙想的當兒,忽然有碩大的馬群從草坡上漫過來,狂暴如雪,如我想象里的那群汗血馬,鳥兒般飛落于草甸之上,時而仰天長嘯、飛奔如矢,時而低頭覓食、靜如處子,它們靜靜佇立遠望的表情,像想起它們祖先所向披靡的豪邁。突然覺得,它們就是一群扇著青草般羽翼的鳥兒,從古時西域飛來。它們飛翔在西北落日的余暉里,追逐著祖先的謠唱和彎刀,如時光里的精靈,讓每一朵云絮、每一滴鳥鳴都泛出青草的味道——西北大地,是一匹從佛窟里飛奔而來的汗血馬??!環山的霧靄籠過來,山丹的每一棵水草里都住著神靈。

            山丹,這塊秦時月氏地、漢時匈奴國、中國最大的牧馬場,漢初養馬30萬匹,北魏的草地上遍布著200萬匹馬、100萬峰駱駝以及無數的牛羊,盛唐時期70萬匹馬兒在草原上游牧生息,大明和清道光年間也養馬數萬……水草,水草,有水才有草呢!也許是在雨里長大的緣故,置身這數十萬頃青草繁茂之地,我不禁估摸起該要多少祁連雪水,才能供養得起這一瀉千里的草色波濤!

            我知道,地處河西走廊中部的山丹,處于騰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的合圍之中,是石羊河水系和黑河水系的分水嶺,屬甘肅省最干旱缺水縣份之一。歷代文人墨客多有對山丹缺水情狀的描述。清代許乃谷說“流沙沙強弱水弱,峽口況無水一勺。只仗冬春冰雪積,五月消融灌阡陌”,“弱水”即指山丹的母親河山丹河。有資料說,山丹河從青海穿祁連山而來,頑強地穿越綠洲、戈壁、沙漠、鹽澤,一點一滴地滲入山丹的土地,滋養了焉支山,造就了世界上規模最大、歷史最悠久的山丹軍馬場。

            曾于最酷熱的天氣里,去看過山丹河的上游馬營河,那時的河里竟找不到一滴水的影子,那些馬群樣拼命朝上攀爬的河岸,讓人首先想到的是渴死的群馬,而不是灌溉出始建于漢朝、中興于唐明的馬營河灌區的那條河流。從古時的“導弱水,至于合黎,余波入于流沙”,到漢武帝開浚河渠、引水灌田,再到明清、民國時期的修渠記載,山丹人民從古至今,一直走在節水、惜水、造水的艱辛路上。如今的山丹縣,已有八座中小型水庫和三十余座塘壩,眾多礦泉水品牌產品也游走天下。缺水的山丹,將冰雪的清涼送進了我們的生活。那是山丹人民用三年時間修一條三十公里水渠、兩三代人修一座水庫的艱苦奮斗換來的;缺水的山丹,用如水的深情,養育著飛奔的駿馬、青翠的草地。

            人,其實是一種沿河遷居的動物。一方地域如果沒有了河流,也就沒有了人煙。在這方數十萬頃的草原之上,騰躍的其實是一條河流的走向。

            每次乘列車東行,必經山丹。從列車奔馳的窗口望出去,那時多半正是夜色沉沉,昏黃的燈光沿著長城的方向漫過來,像路過一個有老祖母居住的村落。村莊旁,安靜的山丹河輕輕地繞村流淌,老祖母臉上城墻色的皺紋,在煙火的映照下,讓人在寒冷的冬夜心生溫暖。而坐汽車路過山丹的時候,總能看到駱駝樣靜臥的長城,在陽光下閃耀著時光的斑點,仿佛那視野的深處,有一群身披水色的駝群,沿著長城的方向踢踏而來,攪起漫天云彩。

            從某種意義上說,山丹更像一座守護在漢明長城旁的村落,一頭連著蒼茫的遠古,連著那些“衣皮革,被謝裘,住氈帳”的游牧祖先;一頭連著瞬息萬變的高鐵時代,讓時光系上了高鐵的翅膀,在西北的天空下展翅翱翔。

            在山丹,還應該有一座鐘聲清亮如雨滴的教堂,教堂里一定安放著那個叫艾黎的新西蘭老人的靈魂,他的身上,有土豆和油燈的烙印,有山丹馬縱橫馳騁的烙印。想象著他坐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對山丹的訴說,那是對中國的歷史文化、絲綢之路上的風土人情、山丹周邊的長城烽燧駝隊鈴聲的一往情深。他先后在山丹辦起的汽車運輸、發電、造紙、陶瓷、玻璃、煤礦等近30個小型工廠或作坊,成為助力山丹大地發展的種子,沐浴風雨生根發芽。這位老人,不遠萬里漂洋過海來到中國,在長城邊一住就是許多年。生前曾七次返回山丹,終老后又安眠于山丹大地。在我的腦海里,這樣一些人,總是和長城交織在一起的;這樣一些村落,總是融進了不朽的長城精神,成為人類精神的故鄉。習近平總書記在西北考察時,還專程去看望了培黎學校的孩子們,對他們寄予殷切的期望。

            綿延在山丹境內近百公里的漢明長城,像一本歷史的經書,讓每一個走近它的人,都能嗅到書頁翻動的氣息。我渴望去草原深處放一群馬,像無數的古人,在大西部空闊的山川中游走。如果有一天,我用我草色的歌喉,唱著“我用我自己的流浪,換一個在你心里放馬的地方,像那游牧的人們一樣,把寂寞憂傷都趕到天上……”的歌兒,來開始我的“游牧時光”,山丹一定是我出發的地方:從大草場出發,向西再向西,叩拜大地,向所遇見的每一朵花兒問好,聽山川和河流像山丹的風兒一樣歡笑;從大草場出發,將馬兒趕進沙漠,讓它們去經風歷雨、搏擊風暴,承接長途遷徙的歷練;從大草場出發,將馬兒趕進雪山,歷盡風寒,在艱難的行進里去追趕春天……我的那一群山丹馬啊,馱得起小鳥的啁鳴,更能馳騁疆場、翻越萬里關山!我更要把它們趕到長城旁,像那個拍攝山丹長城20多年的攝影家陳淮老師,終日守護、奔走在長城邊,守護成長城邊的一團團草棵、一堆堆雪垛,融入山丹這方古老的土地,不悲不喜,有陽光的照耀就好,聽得見雨水劃過燕麥草的聲音就好……

            山丹,有大草原的蒼茫,有萬馬奔騰的野性,有弱水長流的溫婉,有野花青草漫漫流淌的柔情。走在山丹的雨天里,雨絲滑過臉頰,感覺它一會兒像剛出世的小馬駒活蹦亂跳,一會兒又沉寂如蒼穹,跳動著千年不老的歷史脈搏……

            “你住長城頭,我住長城尾?!泵利惖纳降?,如嘉峪關東頭的一個長城驛站,橫貫古今;山丹草原,更像河西走廊上一枚無涯的肺葉,釋放青綠的氧氣滋養著蒼茫的河西高原。如今,我可以坐著高鐵去看我的那群心心念念的馬兒啦……

            作者:胡美英(甘肅嘉峪關市作家協會主席)

            [責任編輯:孫麗榮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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